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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江大力双手环胸傲立火凤背上,宛如一轮散发着无穷压迫力的赤金太阳,以无与伦比的极速向着天渊飞行掠去。
三大灵兽愈是向着彼此靠近的距离越近,便愈是使得天地之间密布的气机发生一种微妙的变化。
这种微妙的变化,唯有天地最为直观的感受到,正常人哪怕对天地气机极其敏锐的归真9境强者,也很难察觉。
此时,在天下间不少角落,一些正在进行的人事,也突然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但见一个富丽堂皇的家族之内,血流满地,正发生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人间惨剧,然而正当其中那位兄长欲要一剑刺入弟弟胸膛之时,却是突然心中季动不忍下手,蓦地一剑刺偏,任由弟弟一刀斩下自己的一条手臂。
如此一幕,登时使得弟弟呆愣当场,看着兄长显然刻意刺偏的一剑,又看向跌落地面的那染血断臂以及周遭族人的尸体,立时幡然醒悟狂嚎一声,懊悔扔开长刀,抱住兄长失声痛哭。
另一处气派森严的宗门之内,一名俏丽女子正双手颤颤巍巍握紧手中匕首,双目充满仇恨与复杂的盯着对面珠帘后那床榻上病入膏肓的老人身影,屡次想要靠近过去手刃了这仇人,又屡次在心中疯狂挣扎着。
蓦地,她似下定决心,咬牙掀开珠帘进入屋内,目视那老者俨然惨白的脸孔,正要狠心扑上前去一匕首了结了这仇敌。
那老者却似察觉到女子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眼疲惫而欣然道,“是欢儿吗?”
女子娇躯一颤,慌忙将匕首收在身后,老者缓缓转首,慈祥而模湖的双目凝望女子身影,满是病容的脸上显露笑容道,“欢儿,为师命不久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当年,为师愧对你父母,如今更是要在你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就要提前离去,为师还以为,你不肯原谅为师......今日你既然回来,就把这乾元丹,拿去吧......”
女子一怔,紧紧盯着老者从袖中取出的乾元丹,颤声道,“这乾元丹,你费尽心机才得到,不是为坤哥准备的?”
老者苍声惨笑,“别傻了,欢儿,你坤哥什么资质,你又不是不清楚,这颗乾元丹,唯有在你身上,才能发挥最大效果,快拿了丹药,速速离开宗门,再也莫要回来......”
女子心弦一颤,踉跄上前,真正取到老者手中的丹药,目视老者那迅速衰弱下去的气息,登时再也抑制不住,手中匕首跌落,悲恸大哭。
“师父!”
类似一幕幕化怨为德的事件,在天下各地持续发生着,也使得天地间的瑞气持续增加,天渊内充满怨气的堕落天地之意则持续衰减着。
...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哈哈哈哈,张真人,现在你我所要做之事,便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壮举!”
武当山上,笑三笑遥遥感应着远方三灵的气息,哈哈大笑,转首潇洒看向张三丰抚须道。
张三丰慈眉善目,含笑点头,倏尔开始立在青岩上,摆开太极拳的架势,气随意运、身随神行、随屈就伸,柔中带刚地缓缓打起了太极拳。
一种自然而然的浩然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他的元神灵光不断汇聚,整个人似逐渐与整个武当山都处于同一个律动。
他动,即山在动。
山动,即他在动。
他就是山,山就是他,一人一山,是为仙!
恍忽之间,张三丰整个人已是消失了。
他好像化为了一缕气,那一缕气又似化为了龙化作了龟化作了蛇,化为了一轮太极。
他整个人还在那青岩上打拳,但又好像已经从那里消失了,感受不到真武意境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整个飞升崖在这一刻好似闪闪发光。
飞升崖上,张三丰的精神与元神齐齐升华了,他的精神、元神,与武当山多年来的气运以及真武大帝的卷顾包括他的命格,一同融为了一体。
江湖传言,张三丰乃是真武大帝转世,今次,他以他的太极精神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融入武当,融入太极,点燃武当气运,再现真武龙龟之魂。
当年龙龟身死之后,尸体遗骸其实早已在四千多年蹉跎岁月中化为尘埃,欲想寻到真实存在的龟蛇山,其实不过是着了本相,刻舟求剑。
龟蛇山不在天下间任何一处,又在天下间任何一处。
因为只要有人心中存在龟蛇山,龟蛇山就会存在他的心里,龙龟向善,龟蛇山就是那一分人心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