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两个明羽

    不顾自己右手虎口淌出的鲜血，黑眸明羽以左手凝为剑指，竭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我没有办法将任何事都做到十全十美，只能竭尽自己的全力！

    “至少，在用这一剑分胜负上，我们还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

    他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凡人。时而能为了帮助他人而牺牲一些东西，时而也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伤害旁人。

    正是因为我们的力量有限，所以这柄剑才只能为了自己而挥动啊！守护旁人什么的，简直愚蠢透顶！

    在大公无私者和精致利己者之间，他没有办法完全偏向其中一方。

    去势不减的樱花速度再度一快，几乎化作了一道蓝色流光，猛然撞在了黑眸明羽挡在身前的寒狱冰天上，将纤薄的太刀也击成无数碎片。

    即便强如第一代理之律者乔伊斯，为了抵挡奥托发射的崩坏能裂变弹，保护城市中的人类，最终也难逃死亡的结局。

    但正是这几厘米的差距，他所凝聚出的樱花却猛地向前，将另一朵樱花直接击得粉碎。

    为了让自己能活得更好，他也使用过很多见不得光的卑劣手段，伤害过许许多多的人。

    见到黑眸明羽手中的武器被击碎，绯玉丸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说他是无耻也好，说他是卑鄙也罢。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来，蓝眸明羽彷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一般。

    “这一剑……还没完！”

    若非有黑眸明羽用自己的剑意挡在了她身前，恐怕她连那一点蓄势的余波都承受不住。

    怒喝一声，蓝眸明羽的剑刃再次前进了一分。

    他已不会再因自己的过错和罪责而停下脚步，不会因为那些指责和愧疚而止步不前，而是将更加用力地去追寻未来。

    既没有高尚到能为了旁人而舍弃一切，也没有自私到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惜一切。

    他怕死，很怕很怕的那种。

    看着彼此相对而立的两人，绯玉丸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担忧。

    哪怕是她这样的人，也能看出蓝眸明羽的剑意显然要更加锋锐。即便相隔甚远，那锋芒毕露的剑意也几乎要将她割伤一般。

    自始自终，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如何高尚的人。

    “看来，我们是怎么也谈不到一起了。”

    轰！

    明明是轻灵无比的半透明樱花，彼此相撞时却爆发出了不逊色于战舰碰撞的威势，激荡的能量令空气都泛起了肉眼可见的急促波纹。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而挥剑，那剑刃的锋利将毫无意义！”

    “牵绊太多的剑刃，又怎么比得上我的纯粹锋锐！”

    长叹了口气，黑眸明羽缓缓将寒狱冰天立在了身前，一股独特的玄奥剑意自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毫不在意地说道，蓝眸明羽的目中闪过浓浓的戾气。

    “这个虚假而扭曲的世界，我才不在乎它会剩下什么！”

    听着对方的怒斥，黑眸明羽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着他的动作，那散落空中的樱花碎片再度闪耀，亮起微弱却不容

    随着两股剑意不断凝聚，两朵相似的半透明冰蓝色樱花浮现在了两人的身后，一层薄冰飞速在地面上扩散开来。

    大喝一声，黑眸明羽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寒狱冰天之上，重重向着蓝眸明羽劈砍而去。

    铿！！！

    “太虚剑气，神蕴！”

    而作为精致利己者的奥托，却始终高坐在天命主教的位置上，拥有着无上的权利和荣光。

    “切！”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的血痕，蓝眸明羽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局限啊！

竟为何了。

    冷笑一声，蓝眸明羽也做出相同的动作来，一股相差无几的剑意顿时冲天而起。

    “明明只是一个胆小鬼，就不要给我碍事啊！”

    轻吐了口气，黑眸明羽沉声说道。

    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却没有任何一方选择退却。两人都倾尽自己的全力控制着剑气凝聚的樱花向前逼近，誓要突破对方的攻击。

    我做不到不犯一个错误，只能争取在下一次做到减少犯错！

    几无丝毫差别的两声大喝同时响起，两朵冰晶樱花也分别自两人身后飘出，旋转着撞在了一起。

    “但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才挥剑的话，那最后只会什么也不剩下！”

    一道巨大的钝响轰然传荡开来，将蓝眸明羽的身体狠狠击飞了出去，连刀刃相击之处的空气都荡起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啊！”

    狂暴的气浪将旁观的少女直接掀飞，连发出剑神的两人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某位不姓鲁的先贤说过，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