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悦听了,神情若有所思,随后浅浅地一笑。
随心随心,艺术家的脾气真是各有各的古怪,她却总是喜欢充满艺术气息的人。
当初爱上杜承睿就是因为他身上有她所沒有的才华和自信而感到崇拜吸引,现在,她似乎又迷上了陆凡,甚至可以说是很喜欢他的随心。
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的男人最不该爱。
他和杜承睿一样,都把理想放在了第一,偏偏女人是个贪婪又善妒的哺乳类,只想要爱的人把她们放在第一,又不巧,他的心太过自由。
所以女人爱他不得,也不能爱,因为也许有一天他会随着自己的心去爱上一个人,也许也会有一天他会随着自己的心,不告而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
宋寒悦开始思考她想要的,她的故事,她的目标,她想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再一次的绕着別人,然后成为过客,也沒有谁必须绕着她才能圆满自己的人生。
她向杂志社告假一个礼拜,整理自己尚未梳开的一团心绪,以及思考自己该做些什么。在遇到杜承睿之前她迷煳的生活,遇到之后她的精神全仰赖杜承睿,现在,她就像一只失去方向的鸟,迷航在空中,害怕摔落,沒有灯塔,也沒有指南针,直到她回到杂志社后收到一封从远方寄来的信。
在杜承睿发出声明的几日后,他邀宋寒悦吃了一顿午餐,也告诉她sonder的形象虽然受到了影响,但好在这次推出的服装大受好评,在营运上不成问题。
说到服装时,他是那样的神采飞扬,彷彿回到了当初的他,接着想到了她自己。
记得有一次连续加班好几天,特別的累,Vivi挂着两颗熊猫眼问她,她为什么想来这个极限职业,她当时只是笑,然后重复她的问话。
当年进入时尚圈的工作是杜承睿的关系,后来在不知不觉里,时尚也变成了她的一部分,对这份工作她谈不上厌恶,也说不上有多热情,对她这种沒什么伟大目标,平平凡凡的人只是能盡力地做好每一件事,刚好也是她最擅长的领域,虽然有时候感到疲惫,不是因为忙,而是对活着这件事,彷彿像在苟且偷生。
生活像流水帐,纪录起来一成不变又忙忙碌碌,来不及从中细细挑出一些小确幸,隔天的太阳又升了起来,偶尔渴望生活有变化,却又害怕改变,当翻起了一翻波浪,便开始抱怨老天恶整,平静之后,又想要激情。
如此反覆,计划也赶不上变化,但她乐观地想,日子不必天天快乐,爱也不是非要委曲求全,人生中寻找的梦想或目标,也不过是让我们在过程中方便些,不至于迷路。
平凡的人做平凡的事,生活也各有各的风景,至少,她此刻在这繁忙又疑惑的人群里拥有了一份淡定和从容。
现在的状态她很喜欢,一切随遇而安也挺好的,她想。
一顿午餐吃下来很美好,也可以说是她和他重逢以来最好的一顿。
回到杂志社是避免不了的八卦和探究,尽管新闻早就被其他压了下去。宋寒悦沒时间理会他们,也沒有兴趣,八卦再多,也只是踹测,她无法堵住他们的嘴,那便两耳不闻,她的故事,再多的编排,那些人也永远不会知道。
坐回位置,桌上有一张褐色牛皮纸袋,国外的邮戳,沒有寄件人,只写了一个悦字,和杂志社的地址。
Vivi说杂志社里只有她一个人有悦字,所以就放她桌上了。
宋寒悦瞧着那字迹有些眼熟,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纸袋很薄也很轻,她拿在手里晃了晃,感觉里面似乎是一张纸,她拆开来,手伸了进去,出来时多了一张照片。
一盏微弱的灯光照着她的背影,像是用了滤镜一样,色调偏暗又朦胧,却很好看。
她坐在他的单人床上,拥着有他气味的被子,无暇的背嵴,一边的腰窝刺上了sonder。刚拆完假髮的她露出细长的脖颈,低着头,神情郁郁,让人猜不出欢爱后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想起那天相机喀嚓的一声,被抓包了还能一脸淡定地说沒有。看完以后,她顺手翻过背面一看,发现后面写了字。
黑暗中,沒有妳的身影,只有妳,妳才是自己眼中最亮的星星。
我从不知道妳的姓名,直到在妳结婚的新闻上看见,希望有天再见面,妳能亲口和我说妳叫什么。
陆凡
意外 м 點ΡO18點Síτ E
意外
雷阵雨的午后,工作室里,滑鼠按键喀嗒喀嗒地响,书页不时翻动的唰唰,还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宋寒悦翻着陆凡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杂志,打了一个哈欠,偷偷瞄向一起床就做在电脑前的陆凡。
他的冰岛行足足去了一个月,这段期间宋寒悦没来过工作室,也没有他的钥匙,倒是去了一次丁原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