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刚上山,就见不远处那道士举着什么要怼向小狐。这能忍?!
连下令都来不及,抓过铁骑的刀就策马向前,砍向甄玄子的手。
铁骑反应过来,随即跟着郡主跑。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李瑶没学过武艺,情急之下爆发,哪怕不让他断臂,好歹也制止了他的攻击。
甄玄子被方才狐兽的嘶吼震得耳鸣,未察觉身后的马蹄声,才举到一半的手忽然一麻,紧接着是噬心的痛。
他低头一看——抓着铜镜的半截手臂掉在地上,鲜血淋漓。
“啊!”甄玄子刚惨叫出声,就被铁骑从身后按倒在地。
李瑶下马,迅速近到凝嫣跟前,见小狐脸上满是泪痕,平日璀璨的紫眸已黯淡无光,雪白的身躯斑斑血w。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嫣儿……”
不亲眼所见也能猜到凝嫣方才遭了如何惨烈的搏斗,单那身上的血迹已是触目惊心。李瑶泪眼模糊,不敢伸手碰牠,生怕再伤着牠。
她错了,是她来晚了,才会令凝嫣受如此重伤。
凝嫣止不住滚滚热泪。若不是现在动弹不得,牠真想扑进她怀里。
若她再迟来片刻,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呜……
李瑶自己泪流满面,眼底满是哀痛,仍故作坚强的安慰牠:“不哭,我在。”
凝嫣知她也很难过,压下哭意,气若游丝道:“将那铜镜毁了。”
“好。”李瑶忍着悲恸,抹去泪水,随即起身走到铜镜前,抬足将镜面跺得稀碎。
怕这样还毁得不够,捧起碎片,连带那断肢,一齐抛下山崖。
李瑶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将此人押入大牢,施鞭刑。”
“诺。”尉军应诺,便拖着痛昏过去的甄玄子退下。
李瑶又急忙回到小狐跟前,黑眸已不见方才的狠戾,对着凝嫣柔软又无助,“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凝嫣见李瑶解了牠的大患,松下强撑着的精神,“抱我……”话落,含泪昏了过去。
“嫣儿……”李瑶心急如焚,眼泪扑簌,动作却是极小心翼翼的将牠抱进怀中。
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散。李瑶颤着手,探向小狐的鼻翼……还好,还有微弱的鼻息。
“我一定会救你。”
※※※※※※
李瑶将凝嫣抱回驿馆,立即遣医士来看,医士仅能处理小狐的外伤。李瑶便率着重兵,火速前往山城道观,见人就打。
道观掌门柳承真闻门子通报,速速奔向前院,见眼前混乱一片,弟子们与官兵厮杀成一团,地上已伤残无数。
柳承真提着拂尘加入混战,三下五除二把打得最有势头的几名官兵击退,将两边人马区隔开,“别打了!”
道观弟子闻掌门人令,将攻势转为防守,逐渐往后退成阵列。
官兵见对面攻势消减,也停了下来。场面逐渐恢复平静。
李瑶这才缓缓踏入大门,云鬓步摇,威仪无双。
官兵见李瑶入内,放下兵器行跪礼,“参见郡主。”
柳承真闻是郡主,这临江城近期确有一位淳安郡主,便行了三清礼。弟子们也随掌门行礼。
礼罢,柳承真道:“贫道乃山城道观掌门,柳承真。”自报名姓后,随即质问,“久闻郡主爱民如子,为何今日带人打杀我观弟子!”
李瑶冷冷道:“你的弟子甄玄子,伤了我的人。”
她来是要他救狐,寻仇仅是其次。既然铜镜是出自山城道观,那这道士也该懂得解救之法。
甄玄子?柳承真有几日未见那小徒,以往他就好大喜功,眼下不知如何惹上郡主了。“甄玄子确实是我观弟子,若是得罪了郡主,郡主大可将他归还给本道,贫道自当将他好生管教。”
李瑶哪有心思管什么甄玄子,她只担忧凝嫣的安危,事态万分凶险,但面上不能表露出来。沉着脸道:“请道长随本郡主去一处。”
这岂不是要掌门送羊入虎口?闻言,弟子们气势汹汹的向前进了一步。
官兵见势,握着武器也进了一步。双方剑拔弩张。
李瑶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本郡主若真要诛杀这道观,你们以为能逃得了?”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跑得了道士跑不了观,他一人可逃,那他的徒弟们又怎么逃。郡主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当不是要杀他。
柳承真掩下弟子们,对着李瑶道:“请郡主引路。”
狐妖奈何不了这些臭道士,但李瑶可不一样,她不仅是人,且皇权在握,杀伐随意。杀他几个徒子徒孙既是解气,也是下马威。
李瑶先兵后礼,让柳承真也上了马车。
如此殊荣,柳承真诚惶诚恐。这小郡主年纪轻轻,却是颇有城府。
李瑶纯粹是想让他省些体力,好好诊救凝嫣。
如若不然,他就没必要活着。ρó⒅е.cóм(po18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