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森海琼总部发来的邮件。
考虑到接连出现的不良反应,他们决定同意中止耐药性试验。总部提了一些具t的中止措施建议,最后含蓄地表达了对晏秋秋近期遭遇的关心之情。
这种大公司都是人精,八卦新闻闹得再沸沸扬扬,他们都能视而不见。如今特地在邮件里表达慰问,是暗示晏秋秋有一定数量的人给安森海琼发了投诉邮件,将她与安森海琼挂上了钩。安森海琼希望她尽快平息事件,不要影响公司声誉。
晏秋秋彻底没了睡意,干脆换过工作服到病区里转转。凌晨四点的病区只有护士站还留着人,垂着脑袋像是打盹,直到晏秋秋走到了跟前护士才抬起头。
“晏老师,”护士雅尼站起身打招呼,顺手把正在看的最新一期《亚洲护理研究》翻过来放在了桌上,哪怕在最为困顿的时间点,她也露出了兴奋的笑脸,“上周科会小讲课上,您讲的sci论文写作技巧好实用,我带着您说的几点窍门去看发表的论文,果然都符合呢!”
看到自己的分享能为他人提供帮助,晏秋秋也感到一些欣慰。即使相处不久,晏秋秋仍然希望这些曾经共事过的人,能因为她获得些许裨益。“能看原文杂志,你的英文应该很不错。接下来可以尝试给杂志投投通信,这个相对容易中,也好给编辑留个印象,对以后文有好处。”
雅尼受到了鼓励,愈发地有了学习的热情。这时仁青听到晏秋秋的声音,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晏老师,”他看了护士一眼,含蓄地问,“有个问题想跟您请教,您方便过来帮我看一下吗?”
仁青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他从来都是公司制度的严格执行者,对于和异x同处一室他都会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不是有第三人在场就是开着门。
“晏老师,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昨天出这第二例不良反应,我心里就有预感……”他囫囵肉了把脸,一夜未眠长出来的胡渣刺得他掌心发疼。
晏秋秋反倒要安慰他两句。仁青调出文档给晏秋秋看,他已经按照安森海琼的建议,列好了耐药组受试者的分批中止名单,请她最后做决定。
“晏老师,”仁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还是继续向耐药组给药,直至原定计划中试验最高剂量的日期。给的药物换成安慰剂。”他见晏秋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并没有直接反对,于是继续阐述想法,“您也知道,我们国家的人信仰佛教,其实也说明心理因素对大家的影响比较大,我担心突然中止耐药试验,组里的受试者会出现群t癔症的情况。”
仁青是临床试验方面的行家,晏秋秋虽然是此次i期临床试验的负责人,但她更专精于研发,因此在实际试验管理方面,晏秋秋愿意信任仁青的判断。这也意味着,晏秋秋作为试验的第一责任人,要额外背负没有遵守公司常规流程的风险。
有晏秋秋的背书,总部隔天就同意了使用安慰剂的做法,也郑重提出做好安慰剂替换的保密工作。
试验的药剂都是由专门的静脉输液配置室配置,送到病区再由护士查对后为试验者注s。配置室的人员无法接触患者,护士无法知道液体的具t成分,这避免了数据的泄露。因此耐药组的液体换成了安慰剂的事情,在病区只有晏秋秋、仁青和两名配置人员知晓。
然而这次看起来平顺无奇的安慰剂替换事件,却意外地将晏秋秋推上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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