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有些凶勐,也有些突兀了些。”裴熙看着窗外,视线在雨水的作用下变得模湖起来,连他都有些看不真切,“小龙,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吗?”
“没听说啊,裴爷。”因为今晚有行动,按照惯例他自然会关注一下天气情况,以便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不过咱们快到了,时间上不会有什么耽误,而且车上都备有雨具,您请放心。”
陌龙早就做了充分准备,面对提问,简直对答如流。
这段对话,充斥着的,全是细节。
“无妨。”裴熙满意的点点头,这也是他看中陌龙的地方,凡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而江浩然盯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竟莫名生出了一丝亲切之感。
陌龙没说错,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样子,目的地到了。
熟悉的树林,熟悉的河畔,熟悉的雷雨……
他,终于回来了!
江浩然此时早就换上了当初原身的那套破旧衣服,这套衣服他保留至今,并没有丢掉,就是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着今天。
江浩然随即下车,陌龙立即为他撑起雨伞,却被他抬手挥退。
打量着这处他最初降临的地方,江浩然心头不禁感慨万千,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这里依旧恍如昨日,还来不及发生什么变化。
可他,在同样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即将发生变化的,还有他们!
江浩然径直走向被捆住手脚,跪在河边,头上戴着黑色头罩的两名外籍男子。
“放开他们。”江浩然挥了挥手。
接到命令,一边的看守人员立刻拿出刀具,划开两人身上的绳索,并同时揭开了两人的头罩。
登时,两张带着茫然的面孔暴露了出来。
不过两人虽然暂时恢复了行动,但面前密密麻麻的人影还是将他们吓坏了,两人立刻不敢动弹,都顾不得舒展因为长时间捆缚而变得麻木不堪的手脚。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的流浪汉啊,我们没有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谁啊,为什么要抓我们过来啊?”
两人虽是流浪汉,但如此阵仗,怎么也意识到了不妙,所以即使没人要求他们,他们也主动跪下,不断磕头求饶。
“哈哈哈哈……”看着两人可怜兮兮,实则丑态毕露的表演,江浩然仰天长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虽然完美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但刻骨的仇恨同样被继承了下来,也许没有原身那般感同身受,但他死前的绝望和无尽的悔恨,又何尝没有在午夜梦回时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呢?
爱,会刻骨铭心,但恨又何尝不会深入骨髓呢?
这是占据这具身体必将承受的因果,他必须亲手做个了断。
泪水掺杂着雨水,很快就被冲刷干净,这非是痛苦之泪,而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之泪,是这具身体受情绪感染所产生的自然变化。
也许,江浩然如今可以凭借实力强行抑制住这种变化,但今晚是复仇之夜,它,拥有这个权力。
而他,也不想抑制。
因为情绪需要宣泄,而仇恨,需要清算!
“你们,真的没有得罪什么人么?”
江浩然深深吸气,又长长吐出,稍稍使心情平复,他澹澹地问道,可眼神却择人而噬!
“没有,没有。”两人连连摆手,其中白人男子委屈道:“我们只是靠乞讨和捡垃圾勉强生活的流浪汉啊,谁都能够欺负我们,我们不可能得罪谁,也没机会得罪谁啊?”
“是啊是啊!”另一名黑人连连附和。
“看来,你们忘记这个地方了,为什么不好好的看一看,这究竟是哪呢?”江浩然垂下眼睑,心中不由一叹。
这一叹,既是在为原身不值,也是在为原身惋惜,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客死他乡不说,竟还死在了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垃圾手中,这到底是可怜、可悲还是可叹呢?
两个流浪汉不由有些面面相觑,他们被人绑到这里,一路上都戴着头罩,虽然暂时恢复了行动,但一来,还来不及打量周遭环境,二来,视线还没有恢复,加上大雨滂沱,就更难看清楚什么了。
不过他们还是听话的打量起来,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江浩然并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着。
“这里,这里是……”终于,白人男子有了反应,他颤抖着,嘴中喃喃,显然回忆起了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黑人同伴,发现对方的嘴唇正哆嗦个不停,两人四目相对,立刻知道对方所想,似乎做了约定一般,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江浩然,而这一看,两人顿时亡魂皆冒:“是,是你!”
“不可能,怎么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呢?”江浩然哂笑道。
“你,你不是死了吗?”白人男人指着江浩然道:“你明明就是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