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舍得出来了啊?
程茉看着对面坐着的女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俩好长时间没见了。
程茉家境殷实,但却从不仰仗,她俩大学一起做兼职时一点看不出家里有钱的样子,所以后来当钟蔚得知她家庭条件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程茉能跟钟蔚做朋友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欣赏她身上那股子劲儿。
钟蔚这些年的苦,她都清楚,但她知道钟蔚不需要安慰,更不需要可怜,她能做的就是默默陪着她,看她自己站起来。
钟蔚喝了口水,少废话,快说,有什么赚钱的好工作。
开工作室。
钟蔚讶异:什么工作室?
程茉一边扒拉手机里的相册一边说:我看了处两层的门面房,你有支教的经验,还是学油画的,我也有手艺,将来二楼给你教画画,一楼给我做陶艺,怎么样?
钟蔚看了看照片,确实喜欢,不过这房子紧邻锦天街口。
这儿......房租挺贵吧?
锦天街素有贵族商业街之称,钟蔚听说过从没去过。
程茉笑了笑,说:我表哥认识这儿的房东,房租能便宜点儿。放心,房租对半,不让你少掏。
她知道,钟蔚向来在钱上有底线。
说完事业了,作为朋友还是忍不住关心:你妈没再联系过你?
钟蔚顿了一下,才说:没。
恨她么?
恨?说恨好像也谈不上,毕竟她妈妈也曾给过她母爱,不过那都是她父亲出轨之前的事了,她父亲跟别人跑了之后,她妈就彻底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她又打又骂,骂她是孽障,骂她是讨债鬼。
后来她妈迷上了赌博,越赌越输,越输越赌,那时候钟蔚已经做了兼职有了存款,她妈就开始问她要钱,但她宁愿挨打也没给一分,那可是她的干净钱,怎能拿去还她妈的肮脏债。后来别人找上门要债,她妈就让追债的人来堵她要钱,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当然是拼了命逃的。
再后来,再后来她就被卖给了成川。
生活好像才归于了平静。
钟蔚看着窗外,眼里蕴含着通透的底色:有什么好恨的,人跟钱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程茉听了这话,知道她是真的想开了。
那个男的对你好么?程茉又问。
突然的发问让钟蔚的回忆一下子拉到了今天早上,男人压在她身上吃她胸肉的场景又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钟蔚脸红红,她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低声骂道:狗东西。
狗东西这会儿在办公室打了个喷嚏。
陆钊站在桌前汇报:老大,物资都运过去了。
成川签着手下的文件,并未抬头,小操场建好了么?
快了,按您说的,小操场也是以嫂子名字捐建的。
嗯。
陆钊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大,那......我俩真不用跟着嫂子了?
她说不用就不用吧。成川没有犹豫。
嫂子这突然开始出来社交,你不怕她跑了啊?陆钊笑着开玩笑。
成川正在签字的手突然停了。
陆钊看着那突然顿住的笔尖,渐渐收起了翘起来的嘴角。
他好像说错话了。
老大那没事我先出去了。他转身逃似地便往门口快步走去。
等会儿。
他怎么就差点忘了钟蔚是个变数,还是个令人头疼的变数。
他支持她尊重她,但他更怕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成川扶额,微不可微地叹了一口气:偷偷跟着。